「糟糕透頂是什麼意思？」下意識地我揪住衣襬，低著頭想讓垂下的瀏海隔絕在我們之間，才突然想到自己現在頭上的頭髮寥寥無幾。
「我說你啊，」他往後退一步，在我們之間留下一個人的空白。「就憑你剛剛展現的能力，應該可以掙脫我吧？那為什麼你卻沒有用盡全力掙扎？為什麼故意被我抓住？」
「我……」我咬住下唇，食指用力地摳著拇指的指甲。「……不知道。」
緩慢地我抬起頭，視線可以望見眼前景物的尖端，他消失了？
「嗯……」倒在一旁的任旭微微發出呻吟，我愣了一下隨即跑到他身邊蹲下，「旭，還好吧你？」我輕輕地拍了他的臉頰，誰知他突然握住貼在他臉上的我的手。
「還不錯。」他手上暖熱的溫度覆住我的手，曖昧的電流自手背開始蔓延至全身，這是第一次，旭用這種調情的音調和我說話，距離上一次這麼認真盯著他看的時候有多久了呢？總覺得他變得不一樣了呢。
「還記得嗎？」他輕柔的語調恍若陷阱，一旦踏進就使人迷失，「每次我被別人虐待的時候你都會狠狠地揍我一拳，罵我怎麼動不動就受傷，但是等我隔天一覺醒來的時候，身上的傷口卻都已經有人幫我包紮好了。」
「……」
「可是小翎你每次受傷的時候卻都用你自以為是的堅強去逞強。」
「哪有。」
「你們在這裡幹嘛？！」一個士兵舉著槍朝我們走來。「看你們的穿著應該是比奴吧？抽籤時間快開始了，還不趕快到會場集合！」
「是！」我鑽到任旭的肩膀下，將他抬起來，小心翼翼地背對士兵往前走。
「你們等一下！」他的腳步聲逐漸響亮，我裝作若無其實地回頭，「怎麼了嗎？」
「抽籤會場在另外一邊。」他用食指比著反方向。
「喔，謝謝。」我禮貌性地扯開唇角，趕緊往另一頭快步走去。
近來，生態環境問題日益嚴重，科學家想盡辦法找出除了地球外適合人類生存的地方。每每發覺一個可行的地方，便會派遣一千個比奴前往該地進行實境模擬，看看半年內有無因為該地環境造成傷亡或任何副作用，但截至目前為止的實驗中，沒有一個比奴能夠活著回來……
因此每三年都會舉辦一次的抽籤活動，就是要派遣選出的比奴進行「探險」。
來到會場，異常沉重的氣氛滲進了未飽和的空氣間，每個人的臉上儘管都揚著笑臉，但依然難掩著心底真實的恐懼。
法律有言，比奴參加此活動是件光榮的事，必須要因為能為國家盡份心力而感到開心。
「你們兩個得選一條顏色絲帶帶著。」一名男子攔住我們，遞出一大盤各種不同顏色的絲帶。
我選了水藍色，也順便替任旭挑了一條粉紅色的，無視他的抱怨，我替他將絲帶綁在肩膀上，「相信我，粉紅色絕對比你喜歡的黑色還要來的更適合你。」
我蹲下來，將水藍色絲帶繫在自己左腳踝上。放任任旭繼續嘟噥著什麼男生選粉紅色的成何體統之類的。
「嘿！」一道亮光倏地閃過我的腦袋。「雖然危險，但我想到逃出這個國家的方法了。」
「我知道你想幹什麼，」任旭握住我的手。「我也要跟你一起去！」
「不行！」我撥開他的手。「多一個人去就多一分被起疑的危險。」
「但就算我不去你也一樣很危險。」他用非常堅持的語氣和我說。
「但就算你去了也不能改變任何危險的事實，」我說。「不是嗎？」
他思考似地低下頭，我知道他快被說服了，於是我趁勝追擊，「我答應你，等我搞清楚一切的真相後，會活著回來找你。」
「可是……」
「我會活著回來。」我堅定地說，雙手搭在他的雙肩上微微施力。
一個看似仲卿階級的濃妝豔抹女人走向台上，「抽籤開始──」她愉悅的嗓音被麥克風擴大。但現在除了他沒有人高興得起來。
「請剛剛挑選水藍色絲帶的兩百八十九名男孩和三百零一名挑選黑色絲帶的男孩，以及選擇橘色和綠色絲帶的各兩百零五名女性到台上來，你們就是本次的一千名冒險家。」
任旭為他剛剛想拿黑色絲帶的念頭倒抽了一口氣。
「喔！我這輩子從沒那麼希望自己是男生過。」我轉頭看看週遭，發現旁邊有一名頭上綁著橘色絲帶的女孩在啜泣，我輕聲地笑了笑，然後走向她。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和你交換絲帶吧。」不等她答覆，我彎下腰抽走水藍色的絲帶，把它繞過少女的手腕，然後打個結。
「可是，這樣你不就……」她的眉心出現了一點摺痕。
「沒關係。」我朝她一笑。「絲帶給我吧，我代替你上台。」
「謝謝你。」她破涕為笑，把絲帶從頭上拿下，交到我手上。「那你自己要小心喔。」
「好。」我拍拍她的肩後，便朝中央跑去。
跑到台前，發現士兵已經開始在清點人數了，我悄悄地從後面混進橘色絲帶的女生群裡。
「報告！男生部分已全部到齊。」
專門數女生的士兵在點完我後也往回走，「報告！女生也是。」
「很好，你們通通跟我來，現在我將帶領你們進入實驗地點。」剛剛在台上宣布儀式開始的女人說。
留言列表
心動，不只一瞬間(主更連載)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