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沒有翅膀也能飛的地方

       「三分鐘從士兵手中救回他？」他不可置信地重複了我的話。
       「是三分鐘"以內"。」我聳聳肩，露出一副沒什麼的表情。「其實這個方法還算是你的功勞呢!」
       「什麼意思？」他的眉心鎖住疑惑。
       「你應該聽過一句話叫『英雄難過美人關』吧?」
       「你要色誘他們？」他的目光迅速掃射一遍我的全身。「如果是苦澀的澀的話。」
我白了他一眼。如果視線是利刃的話，只怕他現在早已被我大卸八塊了。

      「反正你等著看就對了！」丟下這句話，我筆直地跑向那些士兵。

        其中一個士兵回過頭來發現了我，「你們看！她自己跑回來咧！」

其餘的士兵紛紛順著那個人的視線轉向我，他們先是恍惚了幾秒，確認了真的是我沒錯，便依序拔刀。亮光滑過刀片直至被刀尖吞噬，那短暫的瞬間反射出他們嘴角的那抹愉悅。

我和他們之間的安全距離在跨步中逐漸粉碎，三步、二步、一步……

一個士兵似乎為了搶功勞而衝到最前面，他把刀直直指著我，我毫不猶豫地伸出食指面對鋒利的刀尖，那個士兵因此愣了一下，很好，在手指即將頂住刀尖的前一秒，我的食指迅速繞到刀片下方，順著刀背滑到刀柄處，用力地往上一撞，刀子彈出了他的手劃破天際。

沒有了刀子的他瞬間陷入恐慌，我抬起腿往他腹部一掃，他便騰空飛了出去。

他龐大的身軀撞落了空中的刀子，刀鋒筆直下墜，我連忙抓準時機握住刀柄。

5秒。一個士兵。一把刀。

       其餘的士兵見狀即刻包圍住我，雖然他們亟欲遮掩著恐懼，不過依然能夠輕易看穿──看穿是比奴在環境中磨鍊出來的能力之一──，下一秒，無數把刀散成圓形，而我就站在正中間。

我輕笑，「根據我國法律第三十二條規定，士兵屬於普軋階級，為避免影響其在軍事上的專注力，終身不得戀愛、娶妻生子。沒錯吧？」見他們露出疑惑的表情，我便滿意地繼續說下去，「這樣吧，你們之中只要有誰能夠打倒我，我就把我姐獻給他。」我朝著任旭的方向挑了個眉。

看到任旭現在這個模樣，誰都一定會認為他是個弱小和惹人疼愛的女孩。

       「你覺得身為士兵，我們有可能去違反法律嗎？」

       「你沒聽清楚我說的話嗎？如果你贏了我的話，才有可能得到我姐。」

       「好，我跟你比！」其中一個士兵率先開口。

       「拜託，你們總共有幾個人啊？每個都打過一遍多花時間啊？你們直接選個最強的人出來好嗎？」

       「我就是啊！」

       「大白天說什麼夢話？我才是最強的！嘿！你推我幹嘛？」

       「誰叫你在那邊蓋！我最好沒有比你厲害！」

於是，我趁著他們起內訌的同時，偷偷地拿刀一一劃傷他們的手，多虧他們以我為中心為成一圈，這令我省事不少。等他們發現時，刀已經全都掙脫他們鮮血直流的手中。

就同樣年紀來講，普軋還在包尿布，我們比奴已經在廚房裡燒飯切菜了。所以就用刀技術而言，我們絕對是技高一籌的。至少在我割下去後他們不會馬上感覺到疼痛。

        抓住機會，我攅住一個士兵胸前的衣襟用力甩了出去，而他又撞倒了兩名士兵。

其中有一個士兵跑到我後面抓住我的尖用力一扭，我聽到自己的骨頭在呻吟，咬注下唇，用手肘往後一揮，正中他的要害，再用另一邊肩膀把他拎起來，抓住他的雙腳，把他當作武器用力繞圈圈，這樣激烈的大動作，讓肩膀又是一陣劇痛。不過幸好，這替我解決了一半的人。

從解決了第一個人之後，已經又過了一分鐘。比想像中的輕鬆呢，除了肩膀感受到的劇烈撕扯之外。

        但是，我的肩膀再也無法忍受如此沉重的負擔，於是我放下了他。他才剛落地，又有一名士兵按住我的肩膀，因為是瞬間的壓迫，所以我不小心咬到了舌頭，嘴裡瀰漫著一股濃烈的鮮血味。那名士兵見我無力抵抗便越壓越大力，一陣火辣辣得刺痛感藉由肩膀擴散至全身。是錯覺嗎？地心引力似乎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我能感受的到，地面正勾引著我發軟的身軀。

「碰！」響亮的倒地聲。但倒下的不是我，是那個士兵。

就在我的臉即將貼上地面時，我用盡全身的力氣翻身，將他扭壓在地，然後迅速起身。

一、二、三、四。剩下了四個人。

        他們這次決定似乎一起上。這樣也好，節省時間。

我把腳勾在其中一個人的肩膀上，讓自己倒掛在他身上。其中一個士兵撿起地上的刀殺了過來，我連忙用勾在那個人脖子上的腳來轉移方向，於是，鮮血四濺，他的血。

中刀的人倒地時不偏不倚的壓在拿刀人的身上。剩兩個人。

我撿起地上的刀，用衣角稍微擦拭刀片上的血，然後直接盤腿坐在地上。

那兩個人茫然的視線在空中相會，就是現在，我揮刀割了其中一人的腹部，他疼痛難耐抱著肚子在地上掙扎。

下一秒，我把刀抵在最後一名士兵的脖子前，同時，我的脖子上也橫放了一把刀。

我們對視一眼，努力地想看出對方的破綻。找不到。

既然這樣……我低頭緊咬住那把原本貼在我脖子上沾滿鮮血的刀，嘴裡冰冷的金屬為和溫熱的鮮血偽證互相排斥著融合。就在這一刻，他的眼裡飄過慌亂的影子，於是，我的刀劃過了他的脖子。

        鼓掌聲？

我確實聽到了有人拍手的聲音，順著聲音撇過頭去，于京祈正悠閒地倚在一棵榕樹旁拍手，「兩分十一秒，還算不錯了。」

       「不錯？意思是你能更快是嗎？」我極力忽略他嘴角揚起的那抹微笑，冷血誘人。

       「如果是我……」他懶洋洋地走向我，最後在距離我一步的腳印時停下，他把雙手插進口袋，身體微向前傾，嘴唇貼近我的耳垂，呼出的氣習貫進耳裡令人顫抖，「那些人，三秒就綽綽有餘了。」

      「這算馬後炮吧？」儘管他已經把頭給縮回去了，我的聲音還是摻雜著些許緊張。

      「是這樣嗎？」雀躍的嗓音中滲進了不引人察覺的威嚴。「不過就在剛剛我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你的實力明明不弱，為什麼我方才偷襲你的時候，你的反擊卻糟糕透頂？」

然後，我臉紅了。